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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意义

第37章 意义

洁白的月光如同溪流一样划过平坦的地面。

一道影子在月光下晃动,孤零零的。

夜莺褪去了一身的戎装,在这片宽阔的土地上慢慢踱步。

没有人知道,这里是她的秘密基地,虽然自从她当上魔女军团长以来,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。

这一次,与丽莎分开的夜莺再次来到了这里。

这里的风景罕有,只有夜晚才能完全展现出来,泥土气味弥散,青草漫漫。

以前莱茵小镇的月色一直是很美丽的。

这里曾经是她的家乡。

小镇的人们都舍不得浪费钱去多用几根蜡烛,更别提用魔力驱动的照明装置了。

他们就在月光下进行自己的活动。

唠叨的简婆婆喜欢于寂静的晚上在小镇的边上大声斥责自己的儿子,醉酒的铁匠史密斯先生躺在床上打着震天响的呼噜,吝啬的罗岚太太会在这个时间偷偷外出,摘取邻居的小黄瓜……

莱茵是一个很平凡的小镇,平凡得让夜莺很喜欢,也平凡得让夜莺一直很仇恨。

小镇是一百年前消失的,被一个叫夜莺的魔女覆灭,成为了伊比利亚城市的一小块版图。

以前的莱茵镇很穷,所以只能穷的朴实,大家都互相帮助日子便还算过得去。

可普通的百姓总是有这样的德性,在面临着一位魔女可能带来的巨大财富,那群所谓的,朴实的民众都会化为卡恩嘴里说过的修罗饿鬼。

卡恩一向用这个词来形容那些贪婪的家伙。

即使是简婆婆这样垂垂老矣的人都露出了贪婪。

早已经忘掉面孔的父母是第一个没的。

罗岚太太用平底锅打断了简婆婆的手,史密斯先生拿起了铁锤,锤破了罗岚太太的头,村长用钢枪刺穿了史密斯叔叔的胸口,简婆婆的儿子拿起锄头……

最后剩下来的还有谁来着?

夜莺记不得了。

反正在最后,姗姗来迟的教会骑士众赶到了,他们穿着非常漂亮的盔甲,拿着亮银色的骑士之剑。

本该恪守骑士美德的他们,在看到村庄的惨状,却是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,平淡的让人害怕。

她这个魔女,就这么被光鲜的骑士们送上了教会的囚车。

莱茵小镇地方偏僻,加上村民差不多死了个干净,很适合用来做囚禁魔女的监狱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送进来的魔女数量增加了。

夜莺不记得是哪一天了,突然有魔女开始想办法自杀,这一下子,就起了连锁反应,她们就跟约好了一样,一齐引爆自己被封禁的魔力。

美丽的魔女,就这么被炸得一点灰都没剩下。

夜莺本来也想去死的。

可是,有其他魔女告诉她,有一位非常强大的魔女正在对抗着教会。

按照行进的路线来看,也许哪一天就会来到这里,她们也会有存活下去的机会。

夜莺就那么被劝住了,算是黑暗中的最后一丝希望。

直到某一天,教会决定将魔女们公开处刑,魔女本来数量就少的可怜。

莱茵镇关押的,更是只剩下了三个。

她们被绑在木柴上,大火开始熊熊燃烧,火舌吞噬氧气。

有个善良得过分的人,引爆了自己体内的一部分魔力,得以挣脱束缚。

但她没有逃离,反而很蠢的把教徒们的目光全部吸引走。

趁着这个机会,夜莺得以挣脱束缚。

因此,在女皇陛下到来的时候,夜莺没有受到多少的伤害。

夜莺依然记得,犹如神灵下凡的女皇大人,杀光了那群教会的疯狂教徒。

当女皇站在夜莺面前的那一刻。

夜莺问了一个问题。

怎么才能保护好其他的魔女同胞?

女皇只回答了两个字:“实力!”

夜莺一直认为,保护好其他魔女,不再让她们经历自己的经历,是自己活下去的使命。

遵守女皇的命令,能更好的完成这个使命,她想要魔女们出现一个安稳的国家。

随着女皇的名字传播的越来越广,夜莺接触到的魔女也越来越多。

愿意守护魔女的父母却几乎没有,平民们想要钱财,贵族们想要权力,更畏惧教会的实力。

魔女们无一例外经历非常悲惨,很畏惧自己魔女的身份,加上魔女在魔力飞速增长过程中,很容易因为控制不好导致魔力失控,就让更多人害怕起了魔女。

发自内心的自信,对自己天赋的肯定,就是让魔女魔力增速变快的关键。

如果魔女从心底讨厌自己的身份,连自己是魔女都接受不了,就别去谈什么增加实力了。

卡恩就经常夸席拉,让她得以保持自己的信心,加上席拉魔女的天赋的确绝无仅有,所以席拉年纪轻轻实力就非常强大。

因为这些原因,夜莺才不断增加着身边魔女的信心,让她们有着天然的优越感。

事实上,这也并不是什么谎言。

悠久的寿命,夸张的战斗力……

哪个不是值得炫耀的,高傲的?

最初的薇雅身边,形成了一个魔女小团体,管理着她们的,正是夜莺。

这让夜莺觉得很满足,有了生存下去的意义。

直到卡恩被薇雅救了下来,他占据了夜莺曾经的位子,与女皇靠得极近。

他抢占了女皇空间和时间,让夜莺再度空虚了下来。

其实她真的很怕。

怕卡恩的出现,会让自己变得没有意义。

于是,夜莺就试图去获取别人的认可,特别是女皇薇雅的认可,开始努力去尝试做各种事情。

只是……她似乎并没有成功。

失败的空虚感,让夜莺产生了嫉妒。

她针对起了卡恩。

一直到不久之前,卡恩一顿呵斥,彻底崩碎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。

那可真是一场失败的典范,她明明怀着好意,却做了一件天大的坏事。

连情绪都控制不好的可笑军长,怎么可能服众呢?

而哪里都不如卡恩的她,根本找不到存在的意义。

夜莺微微叹了口气。

我真的还要当这个军长吗?

她的失落显而易见。

“夜莺!”

仿佛自空间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响起。

夜莺浑身一震,颤抖着转身,嘴唇动了动,却没办法说出任何一个字。

“你为什么现在是这样的一副姿态?

“愚蠢!”

这是个令夜莺无比无比熟悉的声音。

极美的音色难以用语言形容出来,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美妙的音阶在温润冰凉的玉盘上跳动。

是啊,这里是水莱帝国的交通要道。

那么……就是说……

夜莺只觉得哑然、惊骇、无力。

她用尽全身的力气,像是面临着无上的荣耀一般,微喊出声:“女皇…陛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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